此诗前四句写了深秋之意,秋深寒重,更有空堂,对一点孤灯;其后两句言及诗人自己平日的修行状态,即独自参禅打坐,兼学道家;最后两句点题,写黎昕、裴迪二友的到访,于诗人有陶渊明载酒之欢。全诗毫无惯有之凄苦意,纵是秋夜淅沥,也难耐勃发之意趣,字里行间,一番悠然。
此诗开篇,有意描摹深秋之意,秋已深、寒已重、雨已侵,更有空堂,对一点孤灯。然而此际忽然一声疏钟透空传来,点晴处正在于此。由是作者瞬时感悟,豁然一切,白法已调狂象,玄言已问哲人。
此诗除沉稳之意趣外,另一别致处即在此“玄言”。诗佛并非是侍僧,终有“士子”之心。虽倾心于禅,但并未一心于禅,中国古代“士子”的明哲处即在兼包并蓄,无论何方神圣,于吾有用即为吾用。或被讥为心志不专,然人生之要义本在“护生”,志专而害生、妨生者亦有何义。所以“士子”此举最为温润、最有亲情。由于同是“士子”,王维此处佛、道并用,释、老并观,如十八般兵刃逐一对治,终于此凄风苦雨之际,调伏之悠然自得。最后一“空愧”语,自是惯常之以退为进之法。此一番自得之情,已是无言自喻耳。
此诗与《夏日过青龙寺谒操禅师》意境相仿而更为浑成。此应缘于一者“夏日”,一者“秋夜”。而人生之年岁、境界似亦是“夏日”“秋夜”之别。故而心意尤为安稳,气象分外沉浑。深秋、虫鸣、凄雨、空堂、寒灯,此俱伤感之境象,自为抒愁感伤之良时。然此诗毫无惯有之凄苦意,颇为难得。概此晚挚友见访,兴会高论之余,兴致仍是盎然。由是纵是秋夜淅沥,也难耐勃发之意趣。字里行间,因之有此一番悠然。因亲情中缺失人生重要一环,故而王维于友朋之道甚为倾心,诗中与友朋唱和、同游,抒发相亲、相慕之作者众多。由是不难知晓,于此凄风苦雨之际,生性纤敏之王维,竟能如此安稳,狂象得以调伏、静心以问玄。黎昕、裴迪“见过”,于王维有陶渊明载酒之欢。
白日当时共得仙,清樽未倒且留连。间关益部君今去,后会轻论又几年。
寂寂闲庭少客过,翛然丈室一维摩。脑脂遮眼空豪在,药裹关心奈老何。
雨后书连修竹翠,夜深床绕候虫歌。东邻似最知人意,合有新诗到薜萝。
深山邃谷,虎豹所凭。玄雾翳芸,蛟龙斯升。芸芸暮蜉,缉缉秋蝇。
嘅彼下士,志何由兴。岁年芸徂,冰雪侵凌。眷彼皓首,含涕抚膺。
契予夙好,嘉尔友朋。亦有旨酒,如溜如渑。可以乐衎,高融咸登。
仰睇白日,翩其相仍。道谊罔敦,忧患式增。不曰尼父,饮水曲肱。
媚货附桓,圣人不能。我行东原,以陟崚嶒。言采荣木,手挽其藤。
素秋以风,霜露乃凝。黄鹄斯举,天高气澄。送子于迈,服子徽称。
理棹河湄,赪霞晨蒸。何以益我,敦教而承。友道之薄,噫其春冰。
尔弘其居,夕惕兢兢。人亦有言,谷增而陵。圣途芸遐,气力曷胜。
勖尔踯躅,暨于鶱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