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霄开了花,花儿黄又黄。内心真忧愁,痛苦又悲伤!
凌霄开了花,叶子青又青。知道我这样,不如不降生!
母羊头特大,鱼篓映星光。人有食可吃,岂望饱肚肠!
苕(tiáo):植物名,又叫凌霄或紫葳,夏季开花。华:同“花”。
芸(yún)其:芸然,一片黄色的样子。
维其:何其。
牂(zāng)羊:母羊。坟首:头大。
三星:泛指星光。罶(liǔ):捕鱼的竹器。
鲜(xiǎn):少。
全诗三章,前两章开头两句互文见义,说苕华盛开,一片黄色,叶子青青,沃若葱茏。这两句诗人以所见苕的花、叶起兴,苕叶青花黄,充满生机,而荒年的人民呢,却难以为生。诗人由联想导入感慨,两章诗的结尾两句即是所感。诗人痛心身处荒年,人们在饥饿中挣扎,九死一生,难有活路,反不如苕一类植物,活得自在,生命旺盛。为此,他心里忧伤不已,竟至于觉得最大的遗憾就是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。天地之下,本以人为贵,今反而羡慕无知觉的植物,乃至说出“不如无生”的话,实在悲哉痛哉,愤极恨极。
前两章尽管诗人感情激切,难以压抑的忧愤,几如烈火喷射而出,但是这一忧愤产生的原因,还是隐含在比兴之中,到第三章才加以揭示。“牂羊”两句确如清方玉润所说“造语甚奇”(《诗经原始》)。正因为“奇”,所以旧说纷纭,多不得要领。其实这是诗人诉说忧愤的原因,意思是说:荒年无物可食,宰母羊吧,可是它瘦弱得只剩下一个大头;打鱼吧,水中捕鱼的竹器中只有星光不见鱼。最后两句“人可以食,鲜可以饱”是最沉痛的呼号,人吃人,同类相残,本已惨绝人寰,可是此诗却说,即使人可以吃,而剩下的人已经很少了,而且还可以想见,吃草的羊都已瘦得无肉可吃,何况饥饿已久的人呢。不消说个个枯瘦如柴,就是把这为数不多的人全吃了,也难以饱肚子的。说得何等毛骨悚然,把惨景更推进了一步,较之唐人所写的“足岁江南旱,衢州人食人”(白居易《轻肥》)的诗句更加怵目惊心,不忍卒读。对于这两句话王照圆还特地记下她闻见的一段事实,加以印证,其文说:“东省乙巳、丙午三四年,数百里赤地不毛,人皆相食。鬻男卖女者,廉其价不得售,率枕藉而死。目所亲睹,读此诗为之太息弥日。”并自注云:“巳、午间,山左人相食。默人与其兄鹤岚先生谈诗及此篇,乃曰:‘人可以食’,食人也;‘鲜可以饱’,人瘦也。此言绝痛,附记于此。”可见,此诗所反映的周代残酷的社会现实与人民苦难,在长期封建社会里是具有普遍性的,这充分显示了《诗经》现实主义精神的力量。
彼丈夫兮我丈夫,何须相拜苦头胪。茆堂草榻堪栖息,大厦高楼焉用图。
有閒钱,当作福,募化他人空劳碌。空斋静坐可参禅,那定要钟鼓諠填。
名香宝烛,佛是教人觉,僧是教人和,除贪便是修多罗。
汝何为迷著色相,争竞奔波。东土二三,西天四七。
付授只一人,浑沦无字迹。又何曾百众千众,长篇短篇。
相似今日大棍乱打人,恶口乱骂人。问你度得几个,脱妄归真。
休誇成佛成祖,且将什么报君亲。孝弟忠信,礼义廉耻,八者不存。
莫问玄旨,古来勤俭是良图,三教圣人皆为己。
不肖耽微禄,久客松水湄。墓门弗亲扫,魂梦常依驰。
登第今改官,远赴楚天涯。故里难稽留,捧檄有程期。
晨兴出西郭,肃穆瞻松茨。忆昔两亲在,勤拳多训辞。
望子为良臣,勿使家风颓。儒官虽苦饥,清白长自持。
禄养已不逮,五内徒悲摧。拜罢仰墓表,欲去步迟迟。
人生孰难忘,难忘膝下时。
猎猎西风飐酒旗,几家山市隐云湄。地多林木知名节,室有蒿莱慨乱离。
迎面奇峰随路转,破空飞瀑挟云驰。冯唐遗宅凭谁问,漫剔苔痕读古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