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片,惜春伤春,无须“贪忙”,“追游”。与密州时作的同词牌名的上片完全一样,惜春。面对同样的春,产生着同样的心情。那时,朝廷政治斗争激烈,词人回避,自求外任。而今,在贬所惠州,也是一个春季过去了(“九十日春都过了”),即风华正茂的时候过去了,我闲置无所事事了(“贪忙何处追游”),无须“贪忙”、“追游”了。紧接着点化运用叶道卿《贺圣词》词:“三分春色,二分愁闷,一分风雨”而言春暮人愁(“三分春色一分愁”),日暮西山,人命危浅了,只是词人未看到日后还有“风雨”,哪怕是“一分风雨”,未想到日后又要谪贬儋州;但他很快意识到,大自然的春天很快消失,自己的青春很快消失,如“雨翻榆荚阵”,如“风转柳花球”,没有多少留恋,有的是终身遗恨。
下片,叹青春不再,人生暗淡。词人此时处境恶劣,心境凄凉,深感自己夕阳黄昏,硬是把棺材准备好了。正因所处社会环境、政治经济地位发生变化,自然他的思想感情、心理观念随之也发生变化,艺术欣赏及其作品的意境发生变化,所以他把密州时作的同词牌的词的下片作了修改。尽管它反映了词人对人生的依恋和青春的惋惜之情,可意境发生了很大变化:仙境不见了,西王母、东皇太乙在东坡心中,早已消失了,再不是什么美好、理想、幸福的形象,更不是什么长生不老的象征了。“我与色君皆白首,休夸年少风流”,惜青春已逝,风流不再。我们已是苍颜白发,还谈什么昔日风流。这意味着一代人的结束。“佳人斜倚合江楼”,唯有我那朝云,病魔缠身,“斜倚”而立,留恋着“合江楼”外的水光山色,哪怕它们是净眼中的水光(“水光都眼净”)和眉愁中的山色(“山色总眉愁”)。正是词人在惠州感情上发生了变化,审美移情发生了变化,所以山光水色也变得“愁”容起来;从而暗示着词人晚年人生暗淡无光了。
全词,上片写春过春愁,伤春惜时,下片写白首眉愁,伤感人生。人的感情发生变化,决定着词的意境发生变化,决定着词的用语的变化。笼罩全词的是一“愁”到底的灰蒙蒙的意味。
东莱有客人中英,满腔忠孝由天生。读书不作章句陋,居官所期肝胆明。
往者严君困三宅,父子东南五千隔。孤苦零丁十五秋,一别何曾见颜色。
儿年初学数与方,父不少留儿涕滂。慈闱纺绩事教养,执经问道亲虞庠。
前载春官取科第,父若有闻心亦喜。朝朝秉笔在鹓班,情几欲陈行复耻。
圣恩如天愿弗违,诏许驰驿迎亲归。拜辞阙下一喜惧,消息近日无安危。
云山万重隔闽越,见面有期思愈切。来日非如去日多,旧愁不与新愁别。
天风吹衣道路长,圣君宠厚亲寿康。炎州瘴雾避爽气,桑榆晚景昭回光。
遥知入门问安否,百岁千欢交肺腑。秉烛浑疑再世逢,称觞更尽中肠语。
归来感激谢君恩,枯朽一旦生阳春。周公拜前鲁拜后,满庭光显难具论。
子禄愈丰亲愈寿,此事人生亦希有。别恨何嫌地渺茫,孝心直与天长久。
丈夫志气今古同,为子必孝为臣忠。累茵列鼎足荣养,更以勋业垂无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