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词调名于诸本二主词或作《柳枝》、或作《杨柳枝》。这首词于清《全唐诗》中有题作“赐宫人庆奴”。据宋张邦基《墨庄漫录》载:“江南李后主尝于黄罗扇上书赐宫人庆奴云:‘……风情渐老见春羞,到处芳魂感旧游。多谢长条似相识,强垂烟穗拂人头。’想见其风流也。扇至今传在贵人家。”明顾起云《客座赘语》中亦云:“南唐宫人庆奴,后主尝赐以词云:‘……风情渐老见春羞,到处芳魂感旧游。多谢长条似相识,强垂烟穗拂人头。’书于黄罗扇上,流落人间,盖柳枝词也。”其他如《西溪丛话》、《六砚斋三笔》等本中,也都有类似的记载。由此可见,这首词当是李煜前期的作品。这首词是李煜代宫女庆奴书、书后赐与庆奴的,所以词中的主人公是宫女。
开篇“风情渐老”直写女主人公青春不再,人老色衰。“风情”本来是说男女欢爱的情怀,但这里指的是女人容貌和情态。“见春羞”是自觉羞于见春之意。春花盛开,春色明媚,是女子容颜娇美艳丽的映照,而此时不敢与之相比喻。说明了女子年华已逝,美艳不复当初的自伤自艾。诚如顾起元语:“‘见春羞’三字,新而警。”比喻生动,情怀毕现。“到处”是指女子原在宫中受宠时的恩爱欢情,处处都曾留下过她与他的足迹和影子。此处用来颇有深意,既表示对过去的无时无刻的怀恋,也喻示出如今处处见情伤心、触情生愁的感慨。“芳魂感旧游”,旧地重游,情已不再,怎能不黯然魂消。“多谢”句以柳枝相喻,“似相识”照应“感旧游”,正是女子怀思、处处生情的真实写照。“强垂”二字愁意渐深,柳枝本无“强垂”之意,但人总有邀宠之心,刻意求宠,而又因“风情渐老”而求宠不得,所以勉强不来的无可奈何之情让人感伤不已。
全词以第一人称口吻写成,既有直叙,也有妙喻,通过宫女的感伤情怀侧面地透露出她的不幸身世,虽是李煜代笔,但个中深情却真切动人。词中以柳枝喻人,以“强垂”喻境,喻象别致、生动,手法清新、自然,情景交合,颇为感人。不过,也正因是李煜代抒宫女之情,词中难免有以帝王之眼看宫女之色的庸俗感觉,格调相对不高。
宣皇昔时乘八风,御龙游戏行烟空。马前两两侍王女,别馆多在蓬莱宫。
朝天宫中旧时殿,楼台昼锁无人见。琉璃井塌青苔满,松柏森森月如练。
呜呼往事难具陈,灯火如山又一春,北斗坛西访隐沦。
我师黄衫白?巾,坐我更致西楼宾。玉杯潋滟赤玛瑙,织罽四角银麒麟。
酒肉山堆满堂醉,仙厨往往来八珍。孝宗之朝五真人,师也磊落当其伦。
自言召见亲赐食,曾把丹书献紫宸。如今寂寞看春色,银鱼玉带无消息。
岂惟鱼带无消息,欲语吞声泪沾臆。劝师对此莫酸辛,世间万事如转轮。
且将芝草供生计,聊与烟霞作主人。月偏彩云当牖生,旋呼两童吹玉笙。
闻师妙得逡巡术,百壶倒尽还须倾。古来仙子尚谁在,饮者翻垂千载名。
名垂千载亦区区,酒阑灯昏夜复徂。不见泰陵草已宿,春生树啼双老乌。
此时亦应群帝趋,金灯翠旗光有无。